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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少华著《追忆博陵道人》

发布时间:2014.11.24  已阅 次  [大] [中]

       朱少华著《追忆博陵道人》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第一次见到博陵道人崔宗轩,还是在30年前的1983年秋天,当时一位画家要到茅仙洞一带山中写生,让我陪同“逛逛”。当日又正赶上我们厂休,就起了个大早赶去了。时至中午,又渴又累又饥,山中也买不到任何食物,正在这时朋友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处庙宇,问我那是什么所在?我知道,说那是茅仙洞。朋友大吃一惊:这难道就是有名的硖石古寺与清天观?我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。

 

这位朋友显然对这座破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,一面更津津有味的跟我大谈茅仙洞的故事传说,还背起了一首古诗:长淮如练楚山青,禹凿招提甲画屏。数岭林梦港对色,一崖楼阁贮天形。灯惊独马回晴鸠,风送造机落晚灯。不会科头无事者,几人能老此禅局。背完问我,你知道这诗谁写的吗?我只好说不知道。朋友叹口气说,这是北宋大名鼎鼎的诗人林逋的。家乡人不知道家乡的古迹人文,可悲呀!我苦笑了一下说:都怪四人帮。

 

转过山弯,踏进了这所远近闻名的古寺,终于在庭院的一处坐南朝北的低矮茅屋里见到一位老者,他一身靑布破烂的长装,长长的稀疏的头发挽在头顶。岁年老体迈,腿脚不利,但鹤发童颜,双目炯炯有神,坐在屋内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神情,令人顿生敬意。得知我们的来意,老道长忙让徒弟先上茶水,并跟我么叙谈起来。老道长说,自己俗家在凤台丁集,姓崔,自小落下残疾,腿脚不便。进观以后得名崔宗轩,法名博陵道人。

 

老道人的思维极为敏捷,不到对茅仙洞千百年来的历史了如指掌,对古往今来名家们在古寺留下的墨宝更是如数家珍。老道长说,青天观也是三茅观。在当时现有的三茅雕塑中可以看到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,三茅雕塑居中为主者最年轻,两边都相对年长。这源于三茅兄弟出家时的先后,三茅中的小兄弟虽然年轻,但出家最早。老二又比老大出家早。这就形成了三茅塑像年龄倒排,尊卑相反。这种习惯不仅开创了中国传统尊卑排序的先河,也成了历代道家以出家先后为尊卑的一个传统。在今天看来也许不值得大惊小怪,但是别忘了三茅出家是在西汉成帝年间,距今已经两千多年,那时候这样的排序无疑是一种重大的变革。

 

记得当时风传茅仙洞有一件重要的宝贝在“文革”中失落,还有人说已经找到,上交了有关部门。我想请老道证实一下。博陵道人叹口气说,在文革中闹的最严重的时候,当时观里只有主持和他两人。一天晚上主持对他说,我们观里有两件镇观之宝,一是黄金三茅塑像,二是羊脂玉观音。当时主持把两件宝贝拿出来,让崔宗轩和他一人一件埋藏起来,等国家有了好转再拿出来。为了怕泄露秘密,他们两人也要相互隐瞒。过后他们都上山埋藏了。崔道长说,两人分来埋藏不久,主持实际上也告知他了。但随后有一天夜里大雨,主持埋藏的黄金三茅像一下子被山洪冲出来了。过后虽然主持奋力寻找,但不久主持就归天了,可那尊黄金三茅像主持到底找到了没有,还是又埋藏在别的地方,就无从知晓了。

 

一声叹息,更有无尽的惋惜。博陵道人在闲谈之余不无惆怅的流露出对古寺修复的期望。他欣慰的告诉我们,现在政府对他们师徒的生活已经照顾得很好,茅仙洞的修复工作也已经开始,相信不久以后,这里就该香火兴旺了。

 

离开古寺已近傍晚,回望落日余辉下的破落寺院,让人思绪万千,更悲愁交加。我的脑中突生一丝灵感,禁不住低声吟出一首《念奴娇》来:楚山古寺,千秋史,几经雨雪风霜。名扬中原,背山川,面临淮水苍茫......

 

1997年隆冬,我拿着这首已经发表在报纸上的词又一次见到了博陵道人。老人细细的看完之后,有很有礼貌的指出了不足,并希望能和我这样的小青年结个忘年交,彼此能够多来往。老道人又让徒弟把自己几十年前做的一些诗词拿出来让我们欣赏。其中有一首《叹人生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:百岁光阴弹指过,转眼黑发白头郎......

 

在茅仙洞古寺修缮维护后不久,我陪市里一位小有名气的女作家桂林女士前去游玩,参观结束以后,我又提出拜会博陵道人,但徒弟说博陵道人病得很严重,实在无法会客,只同意让我们从从门口看一眼。从门口望去,只见博陵道人依靠在床上闭目养神,面色很苍白,面容比几年前明显苍老多了。我们不便打扰,只能依依而去。也就是在这次会面此后不久,闻之博陵道人身已做古。现在茅仙洞已经成为我们长去的旅游休闲之地。每次来到这里,我都要在博陵道人的仙位前树立良久,老道人的音容笑貌,鹤发童颜依旧会在眼前漂浮。转而思量,古寺全部修复,规模超过往昔数倍,这不正是老道人日思夜想,梦寐以求的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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